朱谏的吏治之才 2024年03月01日  
  ■阮伯林

  朱谏饱学,负吏治之才,不拘泥于小节,所至有惠政,凡所建立,皆可传之久远。任丰城县知县时,江西提学使蔡虚斋与朱谏交谈一宿,即赞道:“吾始见君制作,谓为词家,继见政事,谓为能吏,乃今始知君理学中人也。”但朱谏秉性狷介,处理政事常不合上官私意,早期仕途常遭压制。任武定知州时,因对辖境内飞扬跋扈的刘瑾爪牙采取查处的措施,“得罪”了大宦官刘瑾。这时刘瑾专权,无恶不作,屡兴大狱,朝野慑服。朱谏得罪了他,随时都有杀身之祸,旁人都非常担心,朱谏却泰然处之。不久刘瑾身败,祸事始免,继升南京兵部武选司郎中。江西南部贛州境内的大帽山山深林密,有不法的山民啸聚踞山为寇,官兵连年征剿毫无结果。这时有人推荐说:“非南京武选司郎中不可”,朱谏因而出任贛州知府。到任后,朱谏率兵深入大帽山区,采取了镇、抚并举的措施,很快就平息了大帽山之乱。事后转任吉安府知府。当时,封地在江西南昌的宁王朱宸濠蓄有异志,朱谏察识其中隐情,在吉安广积粮草,操练士卒,加固城墙,深挖濠沟,预为防范。吉安有朱宸濠爪牙仗势横行,朱谏到任后即依法将其惩治,一则为民除害,二来则是预先削除了境内的朱宸濠羽翼,为日后王守仁平叛清除了隐患。后因母亲去世,朱谏按规定回家丁忧守制。二年后宸濠果然发动叛乱,从南昌引兵沿长江东下,意在占领南京。提督贛南军务的佥都御史王守仁即从吉安起兵进剿,仅十四天就擒获了宸濠,这时距宸濠起事之日也仅仅是四十三天。事后论功行赏,王守仁认为吉安兵精粮足,城池坚因,使平叛大军无后顾之忧,是这次平叛行动迅速胜利的根本原因之一,因此建议提升朱谏分守庐陵道。但是朱谏却在这一仕途顺畅的关头选择了辞官回家隐居的道路。表面上,朱谏说自己“仕至二千石,于书生份侈矣”,而实际上,他是看透了官场风波的险恶。有他的《笋鼠》为证:

  饥不愿食太仓粟,渴不愿饮黄河水。

  黄河水涌近龙门,逆鳞一批须臾死。

  太仓峙粟高若山,内有虎豹严九阑。

  涎未及垂胆先落,一遭汤镬无生还。

  山中有笋初出泥,笋端柔脆甘且饴。

  山下无人问行迹,口充腹实甘怡怡。

  君不见,汉天子,大烹养贤士。

  韩彭铁券墨未干,颈血交溅咸阳市。

  古来鼎食含祸胎,一见笋鼠令人哀。